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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愿交出，可是……”
“凉王数度不奉诏书，有罪而去王，二哥何罪之有，要交出王号？”
过去三年里，京城最大的一件事就是长沙侯郭时风以及益州铁家的衰落，在动手之前，皇帝对宰相表现出极大的信任，每次出巡、出征，必然指定郭时风留都辅政，皇后与太子旁观而已。
皇帝确实得了重病，拖了五个月，撒手驾崩，消息传出的当天晚上，邺城王自刎而死，留下遗言，声称是要追随陛下。
“让我想想，实在不行，只好用这一招。”
徐础放下书，“高兴，但是不能显露。”
受徐础指点，马轼在京城使用本名，并不避讳梁王之子的身份，梁王死于鲍敦与宁王的逼迫，与大楚无仇，反而深感其恩，马轼又是一个没有多大野心的武将，因此不受皇帝忌惮。
皇帝号称要发兵进攻凉州，召集各州兵将齐聚西京，铁家兄弟奉召齐至，一进军门就被活捉，被指与宰相暗中勾结，存有不臣之心。
世事终而复始，每个终始却各不相同，他知道，自己的计谋再也用不上了。
他知道，妻子入冬之前就能回来，思过谷将恢复热闹。
这些年来，谷中人口逐年增加，已近百口，突然离开大半，立刻变得安静许多。
谭无谓愣了一会，问道：“四弟没有别的主意了？”
徐埙一去三年，走时只是刚刚八岁的孩子，心里想的全是如何玩乐，回来时已是十一岁的翩翩少年，举止有节，言辞文雅，看不出半点野性。
皇帝原谅杨氏的种种罪过，不肯收回凉王之号，杨猛军却极为坚持，恳请十余日以明心志，终于交出王号，只保留凉州牧守之官。
又说许多话，张释清才放儿子离开，“车马劳累，好好休息，明天再聊。”
徐埙怅然若失，站在原处竟然也没说出话来。
一位是刘有终，这么多年过去，他竟然没有变得更老，徐础不由得怀疑他真有几分仙气。
谭无谓进京，朝廷对外宣称是邺城王听说皇帝病重，自愿前来服侍，在京城，谭无谓住进早已安排好的王府，进宫数次，君臣之间说些什么，外人不得而知。
徐埙还给父亲带来一个提醒：“新帝至孝，对太后无所不从，太后对张妃、渔阳王忌恨已久，二弟身在渔阳，望父亲多多在意。”
三年前，谭无谓听从徐础的建议，先是自请攻打辽东，战败之后赴京请罪，愿以王号赎罪，未得允许，于是请削一半封地，并且免去长子“王世子”之称，以为儿子无功，不可称王。
几乎与此同时，京城的麻皇后与太子发宫中侍卫闯入宰相府，拿下郭时风，马轼当场所见，说郭时风一见东宫兵卒，掷笔于地，长叹一声，没做任何反抗，全无坊间所传的先怒后恐与跪地求饶。
至于益州的蜀王，立刻上书请罪，甚至声称自己不是甘氏后人，没资格称王。
张释清吃了一惊，“咱们思过谷多得邺城王庇护，你不能给他出个主意？”
泥人是个女娃形状，色彩鲜艳，憨态可掬，田熟拿在手中，脸上这才露出笑容。
徒弟姓周，名复始，自称是徐础故交，徐础认了好一会才猛然想起，此人的确是故交，脱口道：“黑毛犬！”
杨释清看一眼丈夫，然后向儿子笑道：“你说错了，那是弥勒之弥。他怎么样？你们两人是朋友吗？”
徐埙出书房，走向自己的卧房，忽见一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迎面走来，立刻停下，拱手行礼。
“嗯？”徐篪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，却不明白它与自己所说的话有何关系。
师徒二人在谷中居住三日，告辞离去，徐础送到谷外，心里明白，自己通过了新皇帝的考验。
“蜀王迁至京城，与傀儡无异。”
“嗯，我现在的交待也没变。”
三日之后，徐埙必须上路返京，母子分别自是依依不舍，徐础亲自送行，一直送到邺城方才告辞，叮嘱几句，别无它话。
徐础道：“你初去京城时，我怎么交待你的？”
得见故人，徐础大悦，破例饮酒，一醉方休，与刘有终、周复始谈天说地，却不说时政，那两人每次提起，徐础都是只听不说，实在被问起，他说自己久不闻世事，无可评判。
（全书完）
谷中一多半人跟着进京，只有徐础留守，带几个孩子继续读书，连信也不写一封。
“儿子回来，你怎么不高兴？”
“杨家之子是谁所生？叫什么名字？”张释清立刻来了兴趣，听说铁家被迁往南方，她只是唏嘘一番，没有追问太多。
徐埙又说起朝廷事务，条理颇为清晰，徐础仍不显出兴趣，张释清却是满脸含笑，似乎已经看到儿子封侯拜相的一天。
太子登基，感念谭无谓之忠，特许其长子继任邺城王，三世以后再削王为侯。
他知道，自己的两个儿子入京，少不得会卷入诸多纷争之中，但他并不担心。
初秋，二子徐篪从渔阳赶回，他受征入京为官，顺便省亲，正好还能参加兄长的婚事。
送亲的队伍极为庞大，贵戚成群，谭无谓带儿子以及群臣出城相迎，却被随行禁军拿下，直接送往京城，亲事则照旧进行。
两年之后，皇帝得病，为了冲喜，将一位公主送到邺城与谭无谓的一个儿子成亲，这是早就定妥的亲事，因为两人年幼而拖至今天。
徐础接过两本书，翻了一会，笑道：“确是故人之礼，她想告诉我，虽居荒外，不忘诗书。”
徐础生活不改，除了教孩子们写字、读书，就是每隔两三日前去打扫范闭与老仆的坟墓。
“今后机会多得是。”徐础道，一年前，他将小儿子徐篪送到渔阳，给渔阳王释奴做侍从，同样不许写信回家。
皇帝力排众议，认为蜀王无罪，至于出身，查无实据，仍可称王，但是益州佞臣众多，蜀王不宜久处其中，可迁至京都。
刘有终当年弃晋王而南下，追随宁王一阵，觉得不是长久之计，悄然离去，隐居江南山中，天下平定之后，他再度出山，仍以相人为业，名声比从前还要响亮，游走王侯显贵之门，还收了一名徒弟。
“是，父亲。”徐篪不敢多问。
张释清听得津津有味，觉得每件小事都值得一听，徐础却没有表现出太多兴趣，一边看书一边听，偶尔插上一句。
冯菊娘的女儿田熟也是十一岁，长得快些，个子比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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