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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婶子一这样说，乡里有名的刻薄户刘老财的媳就先笑了：“你家那几个丫头，活脱脱的随了你们家这姓儿，哪里比得上人家？！”
屋子里叽叽喳喳，火药味浓厚，眼瞅着要吵架的样子。随安虽说跟着老夫人出了门，可那种交际跟现在这种儿又不一样，夫人们然心里恨的牙痒痒，面上还是你侬我侬的。
当然，这两种况随安都不大适应，前者当面揭人伤疤，乌烟瘴气，后者心斗角，背后挖坑。
她先安抚马婶子：“还是籍好，虽然日子窘迫些，可只要肯下力，总有饭吃。若是成了奴籍，生死都握在主家手里，将来婚配了家里小厮，生了孩子世世代代的也是奴才。”
马婶子不信的说道：“我看你穿的也好，过得也挺不错，还能接了你爹上京去。”
“多亏了我爹我认得几个字，总算是能挣出吃穿来。可到底还是赎出来自由自在，不用在主子跟前动辄被骂，或者发卖……”她不疾不徐，马婶子想起褚秋水虽然手不能提，可算是个读书人，随安有父亲导，确实比自家孩子出息些，也偃旗息鼓了。
刘老财的媳却憋了一肚子问话，见状嘴问道：“随安我问你，你伺候的老爷多大年纪，里可安排了人陪着睡觉？你主子对你好吗？”
这种大喇喇的问话，还不如之前马婶子呢，可刘家媳问了，屋里的人都看着自己，就不能不答，她想了想道：“我现在在老夫人里，先前是给府里的九老爷当读，专管伺候读书的，九老爷正是这次带头收复栗州的那位小将军，对了，李家松二哥是见过他的，现在进京后，皇爷封了三品的吾卫副指挥使，在宫里当差呢。”
把一个人的份亮出来，大家慑于份不同，谈论起来也有了约束。果然这话一出，再无人问睡不睡觉的事，可随安心里却了痕迹，久久不能平静。
等腊月二十三褚秋水祭了灶爷，父俩就回了上京。
李松想留褚秋水在乡下过年，也被随安婉拒了。
从乡邻们的话语中，她能听出她们日常或许就是那样讨论的，不管怎么说，背后被人说总是心里难受，她也说不清为何瞒住了自己已经是籍的事，可不管是籍也好，奴籍也罢，她跟褚翌总归是没有未来的。
回乡一趟，正如兜头倒了她一桶冰水，浇了个透心凉。
不想嫁人的念头更了。
褚秋水觉得自己“背井离乡”，心也是郁郁。
因此当褚翌看见这父俩的时候，qu;:///文学/造诣不高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成语：“如丧考妣”。
老夫人提起随安歇息的时候不短了，问他还要多久才回来，他这才跟着武英来褚秋水的，没想到正好碰到这父俩回来。
卫甲跟卫乙咬耳朵：“那不是随安么？怎么没有住在褚府？”
这俩到现在还不知随安是个姑娘。
卫乙发挥自己推理判断能力：“许是他双生的妹子在府里，就用不着他了。”
卫甲点头：“嗯，他跟他妹子长得可真像。”
两人对视：“长得这么像，将军都没爱上他妹子，反而喜上他，将军对随安果然是真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