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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财小说 www.lcxs.net,最快更新妾无良最新章节!

    第老家伙--下

    我心里一咯噔,  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半年前勤政殿风波后,我为局势所困扰,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。

    当时借着燕娇去洛阳,我曾给陈砚松写过封密信,  但当时燕娇回的家书中说,  老陈因孙儿接连夭折,  再加上红颜知己李良玉去世,  他心灰意冷之下闭门不出,不问世事。

    可、可他怎会在长安?什么时候来的?怎会乔装成杜老的仆人项叔?

    方才杜老说陈砚松知晓我这次早产真凶,  他暗中查了么?查出来线索了?

    可是长安不同洛阳,长安全在李昭掌控之下,  他的行踪被羽林卫察觉到了么?

    在那瞬间,我心里涌起无数种疑惑。

    此时,  陈砚松往帕子上倒了些热茶,擦拭着脸,  扭头对杜老爷子笑道:“看来贵人事忙,  将鄙人给忘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会儿。”

    我手用力拍了下脑门,紧绷的身子和心绪逐渐放松。

    我眯住双眼,  仔细打量斜侧方跪坐在金丝篾席上的男人,  许是易容的缘故,  他将鼻下的两撇胡须刮去了,  越发显得年轻俊朗,  唇不点而朱,  那双桃花眼在看见美人时,永远闪着些许暧昧,  可隐隐有些狡诈狠辣,  不是老陈是谁!

    “你、你,  陈大哥!”

    我喜笑颜开,一时竟语塞,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想起了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粲然一笑,他放肆地上下打量我,毫不脸红地夸赞道:“拿不动刀的女人果然厉害,你如今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。想想四年前你刚同梅濂回到北方时,衣着褴褛,头上插着枝草标,穷得连喝水杯子都要管邻人借。”

    他点头,啧啧称奇:“到底贵气养人哪,妹子而今真是越活越美,丈夫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,连生三子稳住地位,宫里当着元妃,宫外是豪商大贾丽夫人,在女人堆里,你就是这个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陈砚松挑眉一笑,冲我竖起大拇指。

    “您说笑了。”

    我忙恭恭敬敬地给陈砚松见了一礼,往日种种重现眼前,我端起温热的酒壶,给陈砚松和杜老爷子各满了一杯花雕,举杯,含泪笑道:“若没有陈大哥当初的指点,没有老爷子屡次出手相救,妾走不到今日,薄酒一杯,聊表谢意,二位尊长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妍华的地方,万死不辞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我用大拇指揩去泪,笑着问:“陈大哥,您什么时候来长安的?妾身听说,您家中……”

    “来了有段日子了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动筷,吃了块烫鱼片:“家中是出了点小事,也不打紧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睦儿身上,笑道:“这就是你的长子吧,果然生的一表人才,喔呦,草民该给瑞王殿下跪下磕头哪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哪里的话。”

    我忙虚扶起陈砚松,将睦儿抱起,指向陈砚松,凑在儿子耳边循循善诱:“快喊人哪。”

    睦儿眨巴着眼睛,盯着陈砚松那张年轻俊朗的脸,脱口而出:“大叔。”

    转而,他摸着自己的小脑袋,诧异地看着陈砚松花白的头发,疑惑不已:“白头发,是老爷爷呀!”

    我忍俊不禁,柔声给儿子教:“他是你颜姐姐的祖父,按辈分,你应该叫陈爷爷的。”

    “陈爷爷。”

    睦儿乖巧地喊人。

    “真乖!”

    陈砚松脸上尽是温柔之色,双手伸向睦儿,将睦儿抱在自己怀里,喜爱得不住地摩挲孩子,难过不已:“哎,我前半辈子作孽太多,而今一个孙子都留不住,我女儿又不认我,如今我看见小孩儿,简直爱得要流口水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眼里似有泪光,对我笑道:“袖儿多亏你照顾了,我听杜老爷子说过,当初我闺女难产,得亏你守在她跟前。”

    大抵想起了盈袖母女,陈砚松长叹了口气,他神色黯然了片刻,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逗弄睦儿,睦儿胆子素来大,倒也不认生,好奇地打量着陈砚松,小手要去抓那块玉。

    “陈大哥,这三年您过得好么?”

    我给他添了杯热酒,柔声问。

    “嗨,就那样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目光灼灼地看着我,笑道:“三年前家财被魏王那老狗日掏空了大半,而今你家皇帝也盯着我,想要将云州豪贵迁入关中,真真痴人说梦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嗤笑了声,眼里尽是暧昧:“半年前你让赵燕娇将生意做到洛阳,丽人行和丽和酒楼而今可是洛阳炽手可热的生意。可妹子你知道么,你家皇帝在你的铺面里安插了许多细作,一则看守你的生意,二则也在暗中盯着洛阳各方势力,你男人不简单哪。”

    听到此,我内心毫无波澜,李昭若是不动点手脚,那就不是他了。

    我抿了口酒,淡淡一笑,问:“燕娇这丫头怎样?我让她去洛阳,也是想让她多见识下世面,让您老调教一下她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不错,这小丫头虽说是个女人,可的确是这行里的翘楚天才,一点就透,肯吃苦、脑子也好,日后定有一番作为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端起酒杯,嗞儿一声一饮而尽,坏笑:“床上的功夫也真不错,花样百出,真叫人吃不消,老夫差点让她折磨得归了西。。”

    我耳朵发热,一把将睦儿从老陈怀里抢走,双手捂住儿子的耳朵,小声嗔了句:“孩子在跟前呢,就说这样的话。”

    杜老也白了眼陈砚松,亦斥了句:“粗鄙!”

    我轻咳了声,气道:“陈大哥,您可不带这样欺负小姑娘的,早知如此,我就不让燕娇去洛阳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可是两情相悦的事,怎么能说欺负呢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耸了耸肩,埋头大快朵颐,斜眼觑向我,两指朝湖心指去,笑道:“鄙人无妻,她无夫家,看对眼儿了直奔床榻,事后我俩谁都不用负责,生意场上我是他前辈师父,可私底下我俩是一见如故的红尘知己,在一起深入聊点男女事,有何不好呢?谁管的着呢?且那丫头找相好的也挑人,俺老陈有财有貌,不论什么年纪的女人都上赶着往跟前凑,没办法,这是天生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我被他这番说辞气得胸闷,剜了眼他:“你就浪吧你。”

    说笑了几句,场面也暖了不少。

    此时雪又大了些,湖面白雾茫茫的。

    岸边遥遥站了好些披坚执锐的侍卫,他们时不时地在湖周遭巡视,看有无行刺之人。

    我往白饭里舀了勺清炖老鸭汤,拌起来,给睦儿喂了几口。

    时间宝贵,我不能在湖上待太久,于是单刀直入,长叹了口气,“哀怨”地看向老陈,委屈道:“您老在洛阳风花雪月,享尽了艳福,可妹子在长安却如履薄冰,这不,今年妾身在重阳节时生双生子差点难产而亡,明明感觉遭人暗算,可怎么都查不到幕后真凶是谁。”

    陈砚松给自己舀了碗鱼汤,吸溜了几口,笑着问:“那妹子觉得是谁呢?陛下又觉得是谁呢?”

    我心中的憋闷大盛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叹道:“最先怀疑的是张家,毕竟勤政殿风波后,张素卿曾当着我的面诅咒我,说我和腹中胎儿只有三个月的寿命,其后她儿子李璋又屡屡找我麻烦,可见心里是恨极了我。但陛下事后查过,的确有抚鸾司的女卫军在李璋跟前嘀咕了些难听的话,所以李璋曾当面顶撞过我,其后陛下又查到郑贵妃头上,可郑贵妃除了与部分女卫军私交过甚外,她在我怀孕期间,称病躲在宫中,寸步不出,仿佛跟她也没关系,最后陛下又暗中派羽林卫总指挥使远赴象州查张达齐,可张达齐父子因为一个宠妾内斗,好像没有害过我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我不禁掰着指头数,摇头苦笑:“宫里宫外与我有仇、厌恨畏惧我、想我母子死的可太多了,我那前夫梅濂、曹氏、孙家大太太、李璋、张家、林家……”

    我揉了下发痛的太阳穴,望向杜老,皱眉道:“我怀双生子艰难,胎一直是由老爷子照料的,可偏偏前脚老爷子被疯马踩伤昏迷,我后脚就早产濒死,总感觉这两宗事太过巧合,可偏偏什么都查不到,哎,希望是赶巧了,否则若是被人设计,那躲在背后的那个人就太可怕了,掌控全局,算得分毫不差,让人防不胜防。”

    这时,陈砚松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,头伸到酒杯上方,眨着眼瞧自己的倒影,疑惑地看向我,笑道:“鄙人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面目可憎,还算俊俏,妹子你也不用那么害怕呀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我登时怔住。

    他说这话什么意思?

    我只感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,头微微往前伸了些许,问:“大哥你的意思是……这事是你算计的?”

    陈砚松微微颔首,笑的得意。

    “等会儿。”

    我这会儿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。

    是老陈算计的我?他图什么?

    我绞尽脑汁想自己是不是得罪过他,没有啊。

    论起来,我把他亲生女儿盈袖一手养大,算他的恩人,他为何要如此害我。

    “呦,吓着了?”

    老陈笑嘻嘻地在我眼前挥手。

    “起开!”

    我下意识挥开他的手,抱着睦儿往后撤了几分,警惕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陈大哥,这种玩笑并不好玩儿。”

    我试图保持冷静,冲他嫣然一笑。

    “没同你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老陈双臂环抱在胸前,收起笑,颇有几分严肃道:“这的确是鄙人一手策划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登时,我如同掉进冰窟窿般,浑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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