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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长？”崔承业脸色微变，“阿兄舍得回京了？”他思忖了片刻，有些不自然，“绕道。”
因着崔承礼之前在广灵一役见死不救，兄弟二人如今也生了嫌隙。
“是。”崔子应声，策马驱向最前面的江离，“公子说，绕道。”
江离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，漫不经心看了不远处的白色营帐一眼，懒懒应了一声。
*
营帐内。
崔承礼疑心广灵有变，他虽不愿回城相助甄远道，但还是立刻叫停了马车，原地扎营，亲笔修书一封将广灵可疑巨细详述上报司马昱。
崔聘不知他与何人通信，却也猜到此人身份定不一般。
“郎君，前面有车马，好像是崔郡公本家。”这时，在外巡防的家臣进帐禀告。
崔承礼本坐在案牍闭目休憩，闻言，眸光轻抬眼露精光，“崔氏？”
家臣并不知上位者龃龉，一脸迷惑，“正是，只是不知为何？马车行至官道突然绕山道而行。”
“阿翁？！”崔聘惊吓得立马起身，在她得知自己阿娘是死因后，她便再不能如从前那般与崔衍亲近了。
崔承礼摆摆手，示意家臣退下。
崔聘略有些不知所措，“阿兄，我们回去还要住崔府吗？阿翁他……”
崔承礼站起身，拉着崔聘的手轻轻拍了拍，“莫怕，自然是要回去的，但阿兄向你保证，便是回去阿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？”
崔聘心思略动，“是因为阿兄身后之人吗？”
崔承礼不动声色看着她。
崔聘又道，“你不愿返程回去提醒阿翁，却又立即停下马车向他人报信，阿兄，与你联盟之人到底是谁？那人值得信任吗？”
“阿聘你记住，这世上就没有值得信任的盟友，有的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。”
崔聘似懂非懂。
崔承礼看了她一眼，若有所思，“阿聘，阿兄有件事想劳烦你。”
崔聘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还是极为信赖，想也没想便点头应道，“阿兄有什么但说便是。”
崔承礼，“替阿兄拦着崔氏马车。”
崔聘微微一愣，“阿兄这是何意？”
崔承礼，“若我猜得不错，马上之人是十一郎。若是阿翁，他定不会绕道，只有十一郎，他失望于我那晚的见死不救，不愿与我攀扯才绕道而行。十一郎瞧着混账，实则最容易心软，他如今正在气头上，我去未必能唤回他，但你就不一样了。他定会念在往日情分打道回来。”
崔聘不知为何心底有有些抵触，小声道，“十一哥生气也是理所当然，他走便走了，何苦要唤他回来？”
崔承礼自是看出了崔聘不情愿，眸光微深，“怎的？阿聘怕我加害十一郎？”
崔聘不语。
崔承礼轻叹了一声，无奈摸了摸她的头，“不瞒你说，那日对十一郎见死不救，阿兄思来也已经后悔。那时魔怔才想借甄氏之手除去十一郎，但如今甄氏倒戈，弃你如敝履，阿兄方知，一笔写不出一个崔。都是自小长大的情愿，我还盼着能与十一郎重归于好，他如今这般躲我，看来是恨我至深。”
闻言，崔聘顿生欢喜，“真的？阿兄你真是这么想的？你若真能这般想，我现在就驾马去追十一兄，他对自家人心胸最是宽广，只要阿兄真心悔过，他定会原谅你的。”
崔承礼笑得温和，“真的。”
……